说它是梨花又不是梨花。说它是杏花它也不是杏花。<br />
花瓣白白又红红,难道是春风特有的情味?<br />
曾记得,曾记得,武陵渔人被陶醉。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br />
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br />
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
dào shì lí huā bú shì dào shì xìng huā bú shì
bái bái yǔ hóng hóng bié shì dōng fēng qíng wèi
céng jì céng jì rén zài wǔ líng wēi zuì
严蕊《如梦令·道是梨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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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梨花不是:说它是梨花它又不是梨花,梨花是白色的,所以看到白色的桃花这样说。道,说。<br />
白白:这里指白色的桃花。<br />
红红:这里指红色的桃花。<br />
东风:春风。<br />
武陵(líng):郡名,郡治在今湖南省常德县境。陶渊明《桃花源记》曾写到武陵渔者发现世外桃源的事,这里“武陵”也有世外桃源的意思。
严蕊是南宋台州极富才情的歌妓。唐仲友为台州太守,严蕊侍宴,命严蕊赋红白桃花。严蕊即席赋成这首《如梦令》。
此词描写一片红白桃花的美景,并由桃花想到陶渊明《桃花源记》中所写的桃花源,使人疑惑好像是处在世外桃源中,表现出词人对摆脱人生羁绊的理想化追求。全词写得清新流丽,既切合所吟的桃花,又含蓄地表达了词人的思想,显示出少有的才情与机智。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发端二句飘然而至,虽明白如话,但决非一览无味,须细加玩味。词人连用梨花、杏花比拟,可知所咏之物为花。道是梨花——却不是,道是杏花——也不是,则此花乍一看去,极易被误认为梨花,又极易被误认为杏花。仔细一看,却并非梨花,也并非杏花。因此可知此花之色,有如梨花之白,又有如杏花之红。<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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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与红红”紧承发端二句,点明此花之为红、白二色。连下两组状色的叠字,极简炼、极传神地写出繁花似锦、二色并妍的风采,也暗指它风韵别具一格,既有梨花之白,又有杏花之红,白中带红,如佳人冰雪肌肤微露红晕,有娇羞之态。 “白白”、“红红”两组叠字,简练、传神,使人如亲眼目睹红粉交错、繁花满枝的娇妍景致。<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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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是东风情味”上句才略从正面点明花色,此句词笔却又轻灵地宕开,不再从正面著笔,而从唱叹之音赞美此花之风韵独具一格,超拔于春天众芳之上。实在少此一笔不得。可是,这究竟是一种什么花呢?<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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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结笔仍是空际著笔,不过,虽未直接点出花名,却已作了不管之答。“曾记。曾记”,二语甚妙,不但引起读者的注意,呼唤起读者的记忆,且暗将词境推远。“人在武陵微醉”,武陵二字,暗示出此花之名。陶渊明《桃花源记》云:武陵渔人曾“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华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终于来到世外桃源。原来,此花属桃源之花,花名就是桃花。句中“醉”之一字,写出此花之为人所迷恋的感受。词境以桃花源结穴,馀味颇为深长。它可能意味着女词人的身份(宋词习以桃溪、桃源指妓女居处),也可能有取于桃花源凌越世俗之意。<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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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词所咏为红白桃花,这是桃花的一种,“桃品甚多……其花有红、紫、白、千叶、二色之殊。”(明李时珍《本草纲目·果部》)红白桃花,就是同树花分二色的桃花。北宋邵雍有《二色桃》诗:“施朱施粉色俱好,倾城倾国艳不同。疑是蕊宫双姊妹,一时携手嫁东风。”诗虽不及严蕊此词含蕴,但可借作为此词的一个极好注脚。<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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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词绝不同于一般滞于物象的咏物词,它纯然从空际著笔,空灵荡漾,不即不离,写出红白桃花之高标逸韵,境界愈推愈高远,令人玩味无极而神为之一旺。就艺术而言,可以说是词中之逸品。
如梦令·道是梨花不是,严蕊,元代
道是梨花不是。
道是杏花不是。
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
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