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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2025-08-09 16:53:41
文心雕龙·乐府
译文
正文字数:749
乐府者,声依永,律和声也。钧天九奏,既其上帝;葛天八阕,爰及皇时。自《咸》、《英》以降,亦无得而论矣。至于涂山歌于候人,始为南音;有娀谣乎飞燕,始为北声;夏甲叹于东阳,东音以发;殷整思于西河,西音以兴。音声推移,亦不一概矣。匹夫庶妇,讴吟土风,诗官采言,乐胥被律,志感丝篁,气变金石。是以师旷觇风于盛衰,季札鉴微于兴废,精之至也。
夫乐本心术,故响浃肌髓。先王慎焉,务塞淫滥。敷训胄子,必歌九德,故能情感七始,化动八风。自雅声浸微,溺音腾沸。秦燔《乐经》,汉初绍复,制氏纪其铿锵,叔孙定其容典。于是《武德》兴乎高祖,《四时》广于孝文,虽摹《韶》、《夏》,而颇袭秦旧,中和之响,阒其不还。暨武帝崇礼,始立乐府,总赵代之音,撮齐楚之气,延年以曼声协律,朱马以骚体制歌。《桂华》杂曲,丽而不经;《赤雁》群篇,靡而非典。河间荐雅而罕御,故汲黯致讥于《天马》也。至宣帝雅颂,诗效《鹿鸣》。迩及元成,稍广淫乐,正音乖俗,其难也如此。暨后汉郊庙,惟杂雅章,辞虽典文,而律非夔旷。
至于魏之三祖,气爽才丽,宰割辞调,音靡节平。观其北上众引,《秋风》列篇,或述酣宴,或伤羁戍,志不出于杂荡,辞不离于哀思。虽三调之正声,实《韶》、《夏》之郑曲也。逮于晋世,则傅玄晓音,创定雅歌,以咏祖宗;张华新篇,亦充庭万。然杜夔调律,音奏舒雅,荀勖改悬,声节哀急。故阮咸讥其离声,后人验其铜尺。和乐之精妙,固表里而相资矣。
故知诗为乐心,声为乐体。乐体在声,瞽师务调其器;乐心在诗,君子宜正其文。“好乐无荒”,晋风所以称远;“伊其相谑”,郑国所以云亡。故知季札观乐,不直听声而已。
若夫艳歌婉娈,怨诗诀绝,淫辞在曲,正响焉生?然俗听飞驰,职竞新异。雅咏温恭,必欠伸鱼睨;奇辞切至,则拊髀雀跃。诗声俱郑,自此阶矣!凡乐辞曰诗,诗声曰歌,声来被辞,辞繁难节。故陈思称“左延年闲于增损古辞,多者则宜减之”,明贵约也。观高祖之咏《大风》,孝武之叹《来迟》,歌童被声,莫敢不协。子建士衡,咸有佳篇,并无诏伶人,故事谢丝管。俗称乖调,盖未思也。
至于轩岐鼓吹,汉世铙挽,虽戎丧殊事,而并总入乐府。缪韦所改,亦有可算焉。昔子政品文,诗与歌别,故略具乐篇,以标区界。
赞曰∶
八音攡文,树辞为体。讴吟坰野,金石云陛。
《韶》响难追,郑声易启。岂惟观乐,于焉识礼。
乐府者,声依永,律和声也。钧天九奏,既其上帝;葛天八阕,爰及皇时。自《咸》、《英》以降,亦无得而论矣。至于涂山歌于候人,始为南音;有娀谣乎飞燕,始为北声;夏甲叹于东阳,东音以发;殷整思于西河,西音以兴。音声推移,亦不一概矣。匹夫庶妇,讴吟土风,诗官采言,乐胥被律,志感丝篁,气变金石。是以师旷觇风于盛衰,季札鉴微于兴废,精之至也。
所谓“乐府”,是用宫、商、角、徵、羽的音调,来引申发挥诗意,又用黄钟、大吕等十二律来和五音配合。传说,天上常奏《万舞》;而且上古葛天氏的时候也曾有过八首乐歌。此外如黄帝时的《咸池》、帝喾时的《五英》等等,现在都无从考究了。以后夏禹时涂山女唱“候人兮猗”,是南方乐歌的开始;有娀氏二女唱“燕燕往飞”,是北方乐歌的开始;夏代孔甲在东阳作《破斧》歌,是东方乐歌的开始;商代整甲在西河想念故居而作歌,是西方乐歌的开始。历代音律声调的演变,是很复杂的。一般老百姓唱本地的歌谣,采诗官借以搜集舆论,乐师则给这些歌辞制谱,使自己的感情和志向通过音乐表现出来,通过音乐改变人的气质。因此,晋国的乐师师旷能从南方歌声里看出楚国士气的盛衰,吴国的公子季札也能从《诗经》的乐调里看出周王朝与各诸侯国的兴亡,这确是很精妙的。
夫乐本心术,故响浃肌髓。先王慎焉,务塞淫滥。敷训胄子,必歌九德,故能情感七始,化动八风。自雅声浸微,溺音腾沸。秦燔《乐经》,汉初绍复,制氏纪其铿锵,叔孙定其容典。于是《武德》兴乎高祖,《四时》广于孝文,虽摹《韶》、《夏》,而颇袭秦旧,中和之响,阒其不还。暨武帝崇礼,始立乐府,总赵代之音,撮齐楚之气,延年以曼声协律,朱马以骚体制歌。《桂华》杂曲,丽而不经;《赤雁》群篇,靡而非典。河间荐雅而罕御,故汲黯致讥于《天马》也。至宣帝雅颂,诗效《鹿鸣》。迩及元成,稍广淫乐,正音乖俗,其难也如此。暨后汉郊庙,惟杂雅章,辞虽典文,而律非夔旷。
音乐本来是用以表达人的心情的,所以它可以透入到人的灵魂深处。先代帝王对此非常注意,一定要防止一切邪乱和失当的音乐。教育贵族子弟时,一定要选择有关政治功德的乐曲,因此,乐曲中所表达的情感,能感动天、地、人和春、秋四时,其教育作用可以远达四面八方。自从雅正的音乐渐渐衰落以后,淫邪的音乐便渐渐兴起。秦始皇时烧了《乐经》,西汉初年想恢复古乐,由乐师制氏记下音节,叔孙通定下礼容和法度。汉高祖时作《武德舞》,汉文帝时作《四时舞》,虽说是学习古代的《韶乐》和《大夏》,却也继承了秦代的旧乐,所以,中正和平的乐调便难于再见了。到武帝重视礼乐,建立乐府这个机构,综合北方的音节,采取南方的腔调,还有李延年以美妙的嗓音来配合乐律,朱买臣和司马相如用《楚辞》的体裁来写歌辞。像《安世房中歌·桂华》等乐章,文辞华丽而违反常规;《郊祀歌·赤雁》等作品,语言虽美而不合法度。河间献王刘德曾推荐古乐,但武帝很少采用,所以汲黯对武帝的《天马歌》表示不满。宣帝时所作的乐章,常常模仿《诗经》中的《鹿鸣》。到元帝、成帝时,渐渐推广淫邪的音乐,因为雅正的音乐不能适应一般人的爱好,所以难于发展。后汉的郊庙祭祀,由东平王刘苍写了新的歌辞,辞句虽文雅,但音节上却与古乐不同。
至于魏之三祖,气爽才丽,宰割辞调,音靡节平。观其北上众引,《秋风》列篇,或述酣宴,或伤羁戍,志不出于杂荡,辞不离于哀思。虽三调之正声,实《韶》、《夏》之郑曲也。逮于晋世,则傅玄晓音,创定雅歌,以咏祖宗;张华新篇,亦充庭万。然杜夔调律,音奏舒雅,荀勖改悬,声节哀急。故阮咸讥其离声,后人验其铜尺。和乐之精妙,固表里而相资矣。
到三国时魏的曹操、曹丕、曹睿,他们的气质高朗,才华美妙,用古题乐府写时事,音节也美妙而和平。但读了曹操的《苦寒行》、曹丕的《燕歌行》等作品,觉得里边无论叙述宴饮或哀叹出征,内容都不免过分放纵,句句离不开悲哀的情绪。虽然直接继承汉代乐府诗,可是比之《韶乐》、《大夏》等古乐却差的远了。到了晋代,傅玄通晓音乐,写了许多雅正的乐歌,来歌颂晋代的祖先;张华也写了一些新的篇章,作为宫庭的《万舞》。但杜夔所调整的音律,节奏舒缓而雅正,而晋初荀勖所改制的乐器,音节却比较感伤而急促。所以阮咸曾批评他定的不协调,后来有人考查了古代的铜尺,才知道荀勖改得不对。可见和谐的乐曲之所以能达到精妙的地步,是要各方面相配合的。
故知诗为乐心,声为乐体。乐体在声,瞽师务调其器;乐心在诗,君子宜正其文。“好乐无荒”,晋风所以称远;“伊其相谑”,郑国所以云亡。故知季札观乐,不直听声而已。
由此可知,诗句是乐府的核心,声律是乐府的形体。乐府的形体既然在于声律,那么乐师必须调整好乐器;乐府的核心既然在于诗句,那么士大夫应该写出好的歌辞来。《唐风》中说“喜爱娱乐,不要过度”,季札称之为有远见;《郑风》中说“男男女女互相调笑”,季札认为这是亡国的预兆。由此可见季札听《诗经》的演奏,并不仅仅是注意它的声调。
若夫艳歌婉娈,怨诗诀绝,淫辞在曲,正响焉生?然俗听飞驰,职竞新异。雅咏温恭,必欠伸鱼睨;奇辞切至,则拊髀雀跃。诗声俱郑,自此阶矣!凡乐辞曰诗,诗声曰歌,声来被辞,辞繁难节。故陈思称“左延年闲于增损古辞,多者则宜减之”,明贵约也。观高祖之咏《大风》,孝武之叹《来迟》,歌童被声,莫敢不协。子建士衡,咸有佳篇,并无诏伶人,故事谢丝管。俗称乖调,盖未思也。
至于后来乐府诗中,写缠绵的恩爱或者是决裂的怨恨,把这些不适当的作品制成谱,怎能产生良好的音乐呢?但是一般流行的,主要倾向于新奇的乐章。雅正的乐府诗是温和严肃的,人们听了都厌烦得打呵欠、瞪眼睛;对奇特的乐府诗就感到十分亲切,人们听了就喜欢得拍着大腿跳起来。所以诗句和声调都走到邪路上去,从此越来越厉害了。乐府的辞句就是诗,诗句配上声律就变成歌,声律配合辞句时,如果辞句过于繁杂,便难于节制。所以曹植说,左延年善于增减原作,太多了便删去一些,这说明歌辞应该注意精炼。试看汉高祖的《大风歌》,以及汉武帝的《李夫人歌》,辞句并不多,而歌唱者很容易配合音节。后来曹植、陆机等人,都写过较好的诗,但并没有令乐师制谱,所以不能演奏。一般人认为他们的诗不合声律,其实这是没有经过仔细考虑的挑剔。
至于轩岐鼓吹,汉世铙挽,虽戎丧殊事,而并总入乐府。缪韦所改,亦有可算焉。昔子政品文,诗与歌别,故略具乐篇,以标区界。
此外,还有传说黄帝令岐伯制《鼓吹曲》,到汉代又出现《饶歌》和《挽歌》等等,虽然内容有军事和丧事的区别,但都算是乐府的一种。还有缪袭的作品,也值得我们注意。从前刘向整理文章,把“诗”和“歌”分开,所以我现在另写这篇《乐府》,以表示其间的区别。
赞曰∶
八音攡文,树辞为体。讴吟坰野,金石云陛。
各种乐器产生种种动听的音乐,而好的歌词却是其中的主干。首先在乡村里产生了歌谣,宫廷中谱制成种种乐章。
《韶》响难追,郑声易启。岂惟观乐,于焉识礼。
卓越的古乐很难继承,不正当的音乐却容易开展。从这里不仅看到了音乐的演变,更可看出礼法的盛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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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乐府”,是用宫、商、角、徵、羽的音调,来引申发挥诗意,又用黄钟、大吕等十二律来和五音配合。传说,天上常奏《万舞》;而且上古葛天氏的时候也曾有过八首乐歌。此外如黄帝时的《咸池》、帝喾时的《五英》等等,现在都无从考究了。以后夏禹时涂山女唱“候人兮猗”,是南方乐歌的开始;有娀氏二女唱“燕燕往飞”,是北方乐歌的开始;夏代孔甲在东阳作《破斧》歌,是东方乐歌的开始;商代整甲在西河想念故居而作歌,是西方乐歌的开始。历代音律声调的演变,是很复杂的。一般老百姓唱本地的歌谣,采诗官借以搜集舆论,乐师则给这些歌辞制谱,使自己的感情和志向通过音乐表现出来,通过音乐改变人的气质。因此,晋国的乐师师旷能从南方歌声里看出楚国士气的盛衰,吴国的公子季札也能从《诗经》的乐调里看出周王朝与各诸侯国的兴亡,这确是很精妙的。
音乐本来是用以表达人的心情的,所以它可以透入到人的灵魂深处。先代帝王对此非常注意,一定要防止一切邪乱和失当的音乐。教育贵族子弟时,一定要选择有关政治功德的乐曲,因此,乐曲中所表达的情感,能感动天、地、人和春、秋四时,其教育作用可以远达四面八方。自从雅正的音乐渐渐衰落以后,淫邪的音乐便渐渐兴起。秦始皇时烧了《乐经》,西汉初年想恢复古乐,由乐师制氏记下音节,叔孙通定下礼容和法度。汉高祖时作《武德舞》,汉文帝时作《四时舞》,虽说是学习古代的《韶乐》和《大夏》,却也继承了秦代的旧乐,所以,中正和平的乐调便难于再见了。到武帝重视礼乐,建立乐府这个机构,综合北方的音节,采取南方的腔调,还有李延年以美妙的嗓音来配合乐律,朱买臣和司马相如用《楚辞》的体裁来写歌辞。像《安世房中歌·桂华》等乐章,文辞华丽而违反常规;《郊祀歌·赤雁》等作品,语言虽美而不合法度。河间献王刘德曾推荐古乐,但武帝很少采用,所以汲黯对武帝的《天马歌》表示不满。宣帝时所作的乐章,常常模仿《诗经》中的《鹿鸣》。到元帝、成帝时,渐渐推广淫邪的音乐,因为雅正的音乐不能适应一般人的爱好,所以难于发展。后汉的郊庙祭祀,由东平王刘苍写了新的歌辞,辞句虽文雅,但音节上却与古乐不同。
到三国时魏的曹操、曹丕、曹睿,他们的气质高朗,才华美妙,用古题乐府写时事,音节也美妙而和平。但读了曹操的《苦寒行》、曹丕的《燕歌行》等作品,觉得里边无论叙述宴饮或哀叹出征,内容都不免过分放纵,句句离不开悲哀的情绪。虽然直接继承汉代乐府诗,可是比之《韶乐》、《大夏》等古乐却差的远了。到了晋代,傅玄通晓音乐,写了许多雅正的乐歌,来歌颂晋代的祖先;张华也写了一些新的篇章,作为宫庭的《万舞》。但杜夔所调整的音律,节奏舒缓而雅正,而晋初荀勖所改制的乐器,音节却比较感伤而急促。所以阮咸曾批评他定的不协调,后来有人考查了古代的铜尺,才知道荀勖改得不对。可见和谐的乐曲之所以能达到精妙的地步,是要各方面相配合的。
由此可知,诗句是乐府的核心,声律是乐府的形体。乐府的形体既然在于声律,那么乐师必须调整好乐器;乐府的核心既然在于诗句,那么士大夫应该写出好的歌辞来。《唐风》中说“喜爱娱乐,不要过度”,季札称之为有远见;《郑风》中说“男男女女互相调笑”,季札认为这是亡国的预兆。由此可见季札听《诗经》的演奏,并不仅仅是注意它的声调。
至于后来乐府诗中,写缠绵的恩爱或者是决裂的怨恨,把这些不适当的作品制成谱,怎能产生良好的音乐呢?但是一般流行的,主要倾向于新奇的乐章。雅正的乐府诗是温和严肃的,人们听了都厌烦得打呵欠、瞪眼睛;对奇特的乐府诗就感到十分亲切,人们听了就喜欢得拍着大腿跳起来。所以诗句和声调都走到邪路上去,从此越来越厉害了。乐府的辞句就是诗,诗句配上声律就变成歌,声律配合辞句时,如果辞句过于繁杂,便难于节制。所以曹植说,左延年善于增减原作,太多了便删去一些,这说明歌辞应该注意精炼。试看汉高祖的《大风歌》,以及汉武帝的《李夫人歌》,辞句并不多,而歌唱者很容易配合音节。后来曹植、陆机等人,都写过较好的诗,但并没有令乐师制谱,所以不能演奏。一般人认为他们的诗不合声律,其实这是没有经过仔细考虑的挑剔。
此外,还有传说黄帝令岐伯制《鼓吹曲》,到汉代又出现《饶歌》和《挽歌》等等,虽然内容有军事和丧事的区别,但都算是乐府的一种。还有缪袭的作品,也值得我们注意。从前刘向整理文章,把“诗”和“歌”分开,所以我现在另写这篇《乐府》,以表示其间的区别。
总结:
各种乐器产生种种动听的音乐,而好的歌词却是其中的主干。首先在乡村里产生了歌谣,宫廷中谱制成种种乐章。
卓越的古乐很难继承,不正当的音乐却容易开展。从这里不仅看到了音乐的演变,更可看出礼法的盛衰。
刘勰《文心雕龙·乐府》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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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勰《文心雕龙·乐府》
2
00:00:01,933 --> 00:00:06,933
乐府者,声依永,律和声也。
3
00:00:06,933 --> 00:00:10,233
钧天九奏,既其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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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10,233 --> 00:00:13,900
葛天八阕,爰及皇时。
5
00:00:13,900 --> 00:00:18,700
自《咸》、《英》以降,亦无得而论矣。
6
00:00:18,700 --> 00:00:23,900
至于涂山歌于候人,始为南音
7
00:00:23,900 --> 00:00:28,100
有娀谣乎飞燕,始为北声
8
00:00:28,100 --> 00:00:32,633
夏甲叹于东阳,东音以发
9
00:00:32,633 --> 00:00:36,633
殷整思于西河,西音以兴。
10
00:00:36,633 --> 00:00:40,866
音声推移,亦不一概矣。
11
00:00:40,866 --> 00:00:50,966
匹夫庶妇,讴吟土风,诗官采言,乐胥被律,志感丝篁,气变金石。
12
00:00:50,966 --> 00:00:59,900
是以师旷觇风于盛衰,季札鉴微于兴废,精之至也。
13
00:00:59,900 --> 00:01:03,766
夫乐本心术,故响浃肌髓。
14
00:01:03,766 --> 00:01:08,033
先王慎焉,务塞淫滥。
15
00:01:08,033 --> 00:01:15,533
敷训胄子,必歌九德,故能情感七始,化动八风。
16
00:01:15,533 --> 00:01:19,666
自雅声浸微,溺音腾沸。
17
00:01:19,666 --> 00:01:28,900
秦燔《乐经》,汉初绍复,制氏纪其铿锵,叔孙定其容典。
18
00:01:28,900 --> 00:01:42,733
于是《武德》兴乎高祖,《四时》广于孝文,虽摹《韶》、《夏》,而颇袭秦旧,中和之响,阒其不还。
19
00:01:42,733 --> 00:01:56,866
暨武帝崇礼,始立乐府,总赵代之音,撮齐楚之气,延年以曼声协律,朱马以骚体制歌。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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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华》杂曲,丽而不经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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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雁》群篇,靡而非典。
22
00:02:03,666 --> 00:02:10,933
河间荐雅而罕御,故汲黯致讥于《天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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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10,933 --> 00:02:14,766
至宣帝雅颂,诗效《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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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14,766 --> 00:02:22,466
迩及元成,稍广淫乐,正音乖俗,其难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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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22,466 --> 00:02:30,633
暨后汉郊庙,惟杂雅章,辞虽典文,而律非夔旷。
26
00:02:30,633 --> 00:02:38,666
至于魏之三祖,气爽才丽,宰割辞调,音靡节平。
27
00:02:38,666 --> 00:02:51,266
观其北上众引,《秋风》列篇,或述酣宴,或伤羁戍,志不出于杂荡,辞不离于哀思。
28
00:02:51,266 --> 00:02:56,833
虽三调之正声,实《韶》、《夏》之郑曲也。
29
00:02:56,833 --> 00:03:03,766
逮于晋世,则傅玄晓音,创定雅歌,以咏祖宗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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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新篇,亦充庭万。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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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杜夔调律,音奏舒雅,荀勖改悬,声节哀急。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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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阮咸讥其离声,后人验其铜尺。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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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乐之精妙,固表里而相资矣。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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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知诗为乐心,声为乐体。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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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体在声,瞽师务调其器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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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心在诗,君子宜正其文。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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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乐无荒”,晋风所以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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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其相谑”,郑国所以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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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知季札观乐,不直听声而已。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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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夫艳歌婉娈,怨诗诀绝,淫辞在曲,正响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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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俗听飞驰,职竞新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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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咏温恭,必欠伸鱼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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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辞切至,则拊髀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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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声俱郑,自此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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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乐辞曰诗,诗声曰歌,声来被辞,辞繁难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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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4:29,866 --> 00:04:40,866
故陈思称“左延年闲于增损古辞,多者则宜减之”,明贵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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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高祖之咏《大风》,孝武之叹《来迟》,歌童被声,莫敢不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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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建士衡,咸有佳篇,并无诏伶人,故事谢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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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称乖调,盖未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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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轩岐鼓吹,汉世铙挽,虽戎丧殊事,而并总入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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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韦所改,亦有可算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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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子政品文,诗与歌别,故略具乐篇,以标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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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曰∶
54
00:05:26,333 --> 00:05:30,533
八音攡文,树辞为体。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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讴吟坰野,金石云陛。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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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响难追,郑声易启。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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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惟观乐,于焉识礼。
南北朝